深渊监视者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团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风不太大。
女孩笔直的站在一片荒芜的山地中间。距离她一箭之地的不远处，同样屹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她的父亲。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在这寒冷的空气中不时的微微颤抖，看那道背影甚至有点佝偻瑟缩。
他们已经这样站着好久了， 女孩有点子的不耐烦。
她想要开口打断这渗人的沉默了。
但也在这时，前面的人影也同时动了。

他慢慢得踱了一小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
他前面的那座低矮的老旧坟墓。
他应该也不会太老，不过而立之年，两鬓间却已白发丛生，再配上满脸的沟壑，
他简直就是个老人了。
他的眼中似已禽满了苦涩的泪水，却偏偏不曾落下一滴。
他缓缓抬起那只因寒冷而有点发抖的右手，那只干枯瘦裂的右手，
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的同样开裂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了一阵，
如果女孩走到他的身后，应该可以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锦儿，我来了...
锦儿，你好吗...
锦儿...

第三个“锦儿”并没有后续的话语，因为这时他已不禁泪流满面。
十多年的偃仰沉浮悲苦坎坷，磨去了他当年的意气风发，也带走了他原该蓬勃向上的精气。
他的动作不再迅捷干练，他的眼神不再犀利明亮，
因为他的生命已悄然自指尖溜走，从那只挽着“瑟”的左手指缝中流逝。

“汝生吾既不得相守，而死又不及见，可哀也已。”

多年前的你，言笑晏晏，巧笑如花，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却已生死永别，阴阳永隔。

可还记得初识的惊鸿一瞥否？
可还记得山盟海誓的倾心与共否？
可还记得红袖添香的恩爱缱绻否？

大抵都忘却了吧。
连你那忧伤转身时的笑靥如花，也已模糊不堪。
忘却了，都忘却了。
只剩下手中的五十弦瑟，多年陪伴，温润如玉。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义山，你来了吗？
义山，义山...

他的眼眶不住的颤动，但泪已流干，还能拿什么去湿润这枯涩的眼眸？

他猛然转身，走向不远的女儿，然后直直离开。


墓碑前的那棵枇杷树，乃锦儿来归时亲手所植，后来被他移至墓碑前，今已亭亭如盖矣。

深渊监视者

这个——话说“义山”是李商隐同学的字，“锦儿”是这位同学滴亡妻。我汗。

深渊监视者

嗯，昨晚试着下注1000JB，然后就这样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