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泡馍,一种文化
在洛阳的小吃文化中,我认为洛阳的泡馍是最有文化底蕴的东西。
洛阳人早上起来习惯吃泡馍,用洛阳话说是“喝汤”。早上起床朋友见面,洛阳人不问“早上好”,不象北京人那样问“吃了吗”,洛阳人习惯说“喝汤走”、“喝汤没”、“吃泡馍走”。
中国大多数地方的人们早上喜欢吃甜品,比如北京人喜欢油条豆浆、广东人的早茶也是以甜食为主。如果让大多数洛阳人早上吃甜品,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他们早上只“喝汤”。所以我刚来郑州那会儿,我很不适应这里的早餐,我现在还没有适应,所以我不吃早饭。
都说四川、重庆人不怕辣,但是洛阳人和他们比不怕辣不一定能胜过他们,但是我觉得至少能打成平手。洛阳人不怕辣是从小就练出来的。经常可以看到一个父亲带着自己的宝宝大早上起来就去喝汤,小宝宝们喝的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眼泪横流。当这些宝宝们长大后,他们的童年是值得回忆的,他们也会养成早上吃泡馍喝汤的习惯,并教育他们的下一代也要天天喝汤、天天向上——这就一个城市的文化和传统,这就是一个城市对一个人成长的影响力,这就是一个城市的魅力。
洛阳的泡馍不象西安的泡馍,西安的泡馍可以说是连泡带炒的,馍、肉在一起,汤不是很多。西安泡馍与洛阳泡馍一样有深厚的历史;洛阳泡馍更不同于郑州这里的“泡馍”。为什么给郑州的“泡馍”加上引号呢,这是因为郑州的“泡馍”在洛阳被称为“烩馍”,而且与洛阳的烩馍比还是走味的。
郑州没有自己的小吃,所谓的烩面没有陕西烩面正宗,也没有洛阳烩面有味道,而且价钱贵。我不知道郑州是怎样成为“中国第八大古都”的,因为郑州既没有自己的文化,也没有自己的小吃。当我第一次来郑州吃郑州所谓的“泡馍”时,我发现服务员端上来的不是泡馍,当我争辩时,却被人嘲笑。郑州无论如何是不能成为“中国第八大古都”的。
洛阳的泡馍是客人自己掰馍往碗里泡,汤是汤、馍是馍、肉是肉,跟本不掺和在一块,可以说是层次分明,我觉得这与洛阳人的性格相同。洛阳人的性格直,黑白分明,有一种帝王的霸气。
洛阳的泡馍主要是汤,以汤为主,这与洛阳的名宴“洛阳水席”是一样的。以至与有的洛阳人并不掰馍往碗里泡,他们可以吃油条,吃菜饺子,就着汤喝——洛阳的泡馍是一种“汤”的文化,洛阳整个的饮食文化也是一种汤的文化。
洛阳泡馍是汤的文化,但是我不得不介绍一下馍,因为不同的馍泡起来有不同的吃法,有不同的滋味。用自家蒸的馍泡着吃,这蒸馍必须是隔夜或隔天的,因为蒸馍本来就软,就容易“吸汤”,如果刚用蒸的馍泡,那么馍就会烂掉,没有弹性,会很不好吃。用蒸馍泡切记要快泡快吃,这样馍才有口感和弹性。大多数洛阳人喜欢泡“烧饼”,刚出炉的热烧饼外焦里嫩,非常有口感。“锅盔馍”最有弹性,最耐泡,但是有个缺点就是锅盔馍往往是凉的,但是可以加热汤,可以多泡一会。“烙饼”比较薄,也较有弹性。“油旋饼”和“油饼”吃起来最香。
洛阳的泡馍店大大小小有上百家,分布于洛阳的大街小巷,但真正有名的、好喝的、正宗的泡馍店是分布于老城区和廛河区的,因为在洛阳几千年的历史中,这两个区是洛阳的政治经济中心,洛阳的文化在这两个区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一大早就开着小车,大老远从西工区、涧西区赶过来,就是为了过过瘾,来老城和廛河喝一口正宗的洛阳泡馍。不管是春夏秋东,还是刮风下雨,洛阳人早上吃泡馍是不会受任何影响的。
洛阳人吃泡馍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蹲着吃,对于外地人来说,蹲着吃饭怎么能吃下去,可是用洛阳人的话说就是“蹲着吃带劲”。所以洛阳的泡馍店往往很简陋,甚至于外地人看来很不卫生,只有简单的几个小桌小凳。这几个小桌小凳是留给老人孩子和妇女用的,因为洛阳的爷们儿吃泡馍都蹲着吃,有桌有凳也不用。
洛阳的家庭主妇们喜欢把汤用锅端回家喝。如果早上用锅去端汤,一碗汤的钱可以端一大锅,够一家人早上享用。这并不是说洛阳人喜欢沾光,这恰恰说明洛阳人是大气的,你如果喝过洛阳的汤你就知道,买一碗汤喝完后可以再去加很多次,老板是绝对不会发火的,只到你吃到“带劲”为止。
我在家上学那会儿,天蒙蒙亮,一醒来若闻到香气,就知道是母亲把汤端回来了,还在被窝中的我就会感到很高兴。母亲往往怕汤在路山放凉,就会把汤重新用火温着,而我则懒懒的起床刷牙洗脸,收拾好后就开始美美的喝汤,喝过后一上午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这样的生活从我记事起我经历了15年,我现在23岁。早上端回来的汤喝不完是不会倒掉的,中午可以继续喝,或者做成烩面来吃,这不也正体现了洛阳人精明、节约的品性吗?
每次从郑州回到洛阳,早上喝汤是绝对必不可少的事情。有时在学校一觉醒来,就会想起洛阳的汤来,但也只是想想,郑州是没有这东西的,我想郑州以后也不会有这东西,这座城市是学不来的。
洛阳的泡馍有牛肉汤、羊肉汤、驴肉汤、豆腐汤、臭杂肝、丸子汤。牛肉汤可以说是洛阳泡馍的代名词,因为它的历史最长,拥戴的人也最多。
有人会问豆腐也能做汤吗,肯定会很没有味道。那么这些人错了。洛阳的豆腐汤是很讲究的,是有祖传的配方的。白华华的鲜豆腐,黄澄澄的炸豆腐,绿嫩的菜叶,滑嫩的粉条,又香又辣的芝麻油和辣椒油用老汤炖在一起,味道决不比肉汤逊色,这种味道没有肉汤的腻味,很适合老年人和不食荤的人享用,更适合夏天食用。
臭杂肝其实是牛肉汤的一种,以闻起来臭而得名。臭杂肝因为他的原料是牛肠、牛肝等内脏,其实吃起来是不臭的,就象那闻名于世的“臭豆腐”。洛阳的男人喜欢吃臭杂肝,女人和小孩不太喜欢,因为它臭。
丸子汤是晚上才有的,一般是1块钱一碗,有五个丸子在里面,但没有肉。丸子汤的汤是早上的汤,但是作料与早上的汤略有不同,作料加了米虾、紫菜、还有醋。去吃丸子汤时可以加丸子加肉,随自己口味的不同吧。
再说说洛阳泡馍的价格。洛阳的物价飞涨速度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洛阳泡馍的价格。现在牛肉汤、羊肉汤、驴肉汤、臭杂肝一般是1.5元一碗,里面是带肉的。你去吃时可以加肉,一般都加成2元或3元一碗。豆腐汤是1元或1.2元一碗,你只需加2、3毛钱就可以加一大碗豆腐或粉条。这样价钱低的名小吃在全国也是不多见的。
洛阳泡馍怎样发展,我觉得是否可以以快餐或方便食品的形式进行包装,进行品牌的建设,这一点的确是需要洛阳人来思考的问题。洛阳的泡馍既然是一种文化,就应该广大,就应该传承,应该传播